雪中悍刀行中,为何剑神李淳罡重出江湖,曹长卿等人对他不屑一顾
咱们来聊聊为啥在《雪中悍刀行》里头,老剑神李淳罡重出江湖,声势浩大,可像曹长卿、邓太阿这帮同样是顶尖儿的人物,好像并没把他太当回事,甚至有点不屑一顾的味道?
首先得明白,江湖不是打打杀杀,那也是人情世故,更是“时势造英雄”。李淳罡厉害吗?废话,当然厉害!十六岁入金刚,十九岁进指玄,二十四岁便达天象,被誉为五百年一遇的剑道大材,年轻时那是何等风光?“天不生我李淳罡,剑道万古如长夜”,这话可不是吹出来的,是一剑一剑打出来的名头。绿袍儿的故事,与王仙芝的惊天一战,自囚听潮亭二十年……这都是传奇。
但问题就出在“时间”上。李淳罡最辉煌、最锋芒毕露的时候,那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他威震江湖那会儿,曹长卿可能还是个专心读书、还没开始练武的文人,邓太阿估计还是个在吴家剑冢里摸爬滚打、或者刚提着他的太阿剑出门闯荡的愣头青。对于曹长卿、邓太阿这一代(或者稍早半代)长起来的高手来说,李淳罡更像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一个课本里的英雄,听着很牛,但毕竟没真正活在同一个时代里拼杀过。
这种感觉就好比什么呢?好比你现在跟一个年轻人猛夸上世纪八十年代某个篮球巨星多么无敌,技术多么全面,年轻人可能会点点头说“哦,听说过,是很厉害”,但心里可能想的是“但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的比赛节奏、身体对抗、战术体系早就不同往日了”。那种“不屑一顾”,未必是看不起你的实力和历史地位,而是一种“时代隔阂”带来的疏离感,甚至带点“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潜台词。江湖,永远是现在进行时。
然后咱们具体说说曹长卿这个人。曹官子是什么人?天下风流共一石,他曹长卿独占八斗!他是个儒生,更是个痴人。他一生的执念是什么?是复国,是替那位心中的皇后娘娘正名,是为了西楚。他的心思,压根就不在纯粹的武道争锋上。武道对他来说,是实现政治目标和心中执念的工具,而不是终极追求。他敬重一切高手,但这种敬重是有前提的——是否与他的目标有关。
李淳罡重出江湖,为了啥?最开始是为了保护徐凤年这个北凉世子游历江湖。在曹长卿看来,你一个曾经的天下第一,传奇剑神,消失几十年后突然冒出来,居然是给一个离阳王朝的藩王世子当保镖?这身份掉不掉价?就算你李淳罡有你的理由(比如和徐骁的交易,或者看中了徐凤年的资质),但在曹长卿这种有着“崇高”政治理想和复国大业的人眼里,未免有点“堕落”,失了顶尖高手应有的风骨和格调。你李淳罡再能打,也就是个高级打手,而我曹长卿,是要谋国、是要颠覆天下格局的人!层次好像就不太一样了。所以他的“不屑”,里面可能掺杂着一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轻视,觉得你李淳罡空有一身武力,却用于“蝇营狗苟”之事(从他角度看)。
再说邓太阿。新剑神邓太阿,他跟李淳罡的关系还有点特别。他是吴家剑冢的私生子,出身不好,在剑冢里吃尽苦头,而他那条命,据说是李淳罡替吴家剑冢还个人情才保下来的。但邓太阿是什么性子?极其骄傲,甚至有点孤僻。他的剑道,是杀伐之剑,是纯粹到极致的实用主义,号称“倒驴不倒架”,输人不输阵。他认不认李淳罡的老剑神名头? 是认的,但他心里绝对憋着一股劲:你是老一代的剑神,我是新一代的剑神。江湖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
李淳罡重出江湖,声势浩大,在武帝城一声“剑来”重回剑仙境界,确实震撼。但邓太阿这种性格,他可能会想:你厉害是你的事,但我邓太阿的剑,也不比你差多少。他甚至可能更想用自己手中的太阿剑,去掂量掂量这位老剑神的成色,而不是纳头便拜。他的“不屑”,更像是一种顶尖同行之间的“较劲”和“不服”,是一种“王不见王”的傲气。后来在北莽,邓太阿确实也出手帮了李淳罡,那是一种对前辈的敬意和对同道中人的援手,但这份敬意的底层,依然是平起平坐的骄傲,而非仰望。
还有一点很重要:李淳罡重出江湖后的表现。他虽然重返陆地剑仙境界,但他的心性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锋芒毕露、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青年剑神,他有了牵挂,有了愧疚(对绿袍儿),有了守护的对象(徐凤年)。他的剑,多了人情味,少了那份唯我独尊的霸道。在曹长卿、邓太阿这些正处于自身巅峰或者执着于自身道路的强者看来,此时的李淳罡,或许“剑”依旧利,但那股“神”和“势”,可能已经不如当年那般纯粹和具有压迫感了。他们认可的,可能是那个全盛时期、心无旁骛的李淳罡,而不是这个护着晚辈、有些唏嘘感慨的老人。
最后,江湖地位和认知角度也不同。曹长卿是儒圣,是几乎以一人之力谋一国的官子;邓太阿是杀力最强的剑仙,公认的新剑神。他们本身就已经站在了江湖的最顶端,俯瞰众生。李淳罡的回归,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山顶上又多了一个人,或许需要调整一下位置,但绝不至于让他们顶礼膜拜。他们自有其骄傲和自信,认为自己的能力、境界和所做的事情,并不逊色于这位传奇前辈。
所以总结下来,曹长卿等人对李淳罡的“不屑一顾”,不是真的看不起他的武功修为和历史地位,而是一种复杂的混合情绪:
时代隔阂感:传说中的人物突然走进现实,需要时间消化和重新定位。
道不同不相为谋:(尤其是曹长卿)认为李淳罡的选择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同行间的傲气与较劲:(尤其是邓太阿)自信不输于人,欲与试比高。
对“当下”状态的评估:认为其心性已非巅峰状态,威慑力不如传说。
自身顶尖地位的自信:大家同在山顶,谁也不必过分仰视谁。
这才是江湖,顶尖高手之间,除了武力值的比拼,更有心态、立场、理念的碰撞。李淳罡的传奇毋庸置疑,但在新的江湖格局里,他需要用自己的方式重新赢得所有人的敬畏,而不仅仅是依靠过去的威名。事实上,他后来也确实做到了,但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