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老五旅如何炼成“钢铁之师”
7人游击队→万人劲旅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74师,亦称“老五旅”,其源起于1939年7月,由新四军第4支队第8团、挺进团等部在安徽定远地区联合组建的新四军第5支队。当时,该支队由罗炳辉担任司令员,郭述申担任政治委员,并隶属于江北指挥部。至1941年2月,该支队改编为新四军第2师第5旅,由成钧担任旅长,赵启民担任政治委员,下辖第13、14、15团。翌年2月,第15团被撤销。1943年2月,5旅接管淮南军区路东军分区。同年9月,原新四军第6旅第17团并入5旅,并更名为第15团。10月,5旅转而接管淮南军区路西军分区,并增设巢北大队。1945年1月,5旅解除对路西分区的接管。12月,该旅被调入新四军第2纵队。1946年1月,更名为山东野战军第2纵队第5旅。7月,5旅再次归属新四军新2师。10月,5旅更名为华中野战军第11纵队,下辖第31、32、33、34支队。11月,11纵队被纳入华中野战军第7师编制,恢复5旅番号。1947年2月,5旅改编为华东野战军第7纵队第20师,由殷绍礼担任师长,邓少东担任政治委员,下辖第58、59、60团。至1949年2月,20师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5军74师,由张怀忠担任师长,邓清和担任政治委员,所属各团依次更名为第220、221、222团。
二十师五十八团的前身,是1936年1月成立于鄂豫边区桐柏山的红军游击队。1937年10月,该部更名为豫南人民抗日军独立团。翌年2月,改编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四军第四支队第八团。历经多次改编与沿革,该团最终发展成为新四军第五支队第八团、第二师第五旅第十三团、华中野战军第十一纵队第三十一支队,以及华东野战军第七纵队第二十师第五十八团,以及第二十五军第七十四师第二百二十团。作为一支红军团,该团享有“老八团”的尊誉。部队素以勇猛的作风和强大的战斗力著称,是师里的主力团,同时也是二十五军的首席主力团。
老五旅首任军事首长:罗炳辉。
20师59团的前身,源自1939年2月,由新四军4支队8团的第1营和特务连为核心,联合合肥与凤阳两地的游击大队,共同组建而成的挺进团。随着5支队的成立,该团更名为第10团。至1941年2月,又改称新四军2师5旅14团,其后历经演变,成为华中野战军11纵32支队,以及华东野战军7纵20师59团。1947年3月,59团被调拨至21师,并更名为61团,同时19师57团被调入,改称第59团。同年8月,第二个59团被拆分,以加强58团和60团。1948年4月,以20师警卫营为基础,并吸纳58团及60团的侦察排和升级后的地方武装,组建了第三个59团。次年2月,该团改番号为74师221团。与此同时,21师61团亦更名为75师223团,此团后回归“老五旅”的编制。该团源自“老八团”,战斗力同样不容小觑。
20师60团的前身,源自1940年3月由新四军江北游击纵队第1大队(原新四军第2支队第4团第1营)与和县、含山两地的游击队合并组建而成的新7团。同年6月,新7团与第9团第2营合并,共同组成了江北游击纵队第2团。到了1941年2月,该团更名为新四军第2师第6旅第17团。1943年9月,第6旅被撤销,17团随之划归第5旅,并更名为第15团。此后,历经演变,该团最终成为了华中野战军第11纵队第33支队,以及华东野战军第7纵队第20师第60团,以及第25军第74师第222团的一部分。该团拥有红军的血脉,基础扎实,战斗力卓越,是师内的主力部队。
“老五旅”首任政治领导郭述申。
“老五旅”乃一支历史悠久、战功赫赫的精锐之师,战斗力惊人,战斗经验丰富。昔日,它是新四军的头等旅,更在三野中鲜见,具备既擅长阵地防御又精通野外作战的能力。这支部队在残酷的战争和严苛的环境中磨砺,党性坚强,全局观念牢固,敢于承担重任,无畏牺牲,屡次以少敌多、以弱制强,尤以吃苦耐劳、连续作战著称,堪称为坚不可摧、百折不挠的钢铁之师。
该队伍的源头可追溯至1936年1月,在信阳县吴家山由中共鄂豫边省委组建的红军游击队。队长为周骏鸣,指导员为张星江,副队长为王国平,队员包括汪心泰、康春、吴恒山、老汪等,共七位勇士。当时他们所拥有的武器仅限于一支汉阳造步枪、一支撅把子和一支八音手枪。这段历史被称为“三把劣枪,七位壮士”。正是这样一支微小的游击队,揭开了在豫南桐柏山建立根据地的序幕。在土地革命战争的后期,游击队以坚韧不拔的意志和艰苦的转战,不断壮大。在抗战期间,“老五旅”成为了坚守淮南根据地的中流砥柱,历经战火考验,参与了东山口、半塔集、火烧来安城、山子头、桂子山、占鸡岗等多次著名战役,共歼敌22900余人。进入解放战争时期,该旅又参与了苏中、涟水、宿北、莱芜、孟良崮、临朐、莱阳、兖州、淮海、渡江、上海等重大战役,歼敌92000余人。至1949年2月全军整编之际,“老五旅”已壮大为一支拥有超过一万余人的主力部队。
涟水保卫战
1946年9月,国民党军队攻占两淮地区,包括淮阴与淮安,运河防线随之被打通,其气焰越发嚣张。当时在顺河集进行休整的新四军第5旅,接到改编为华中野战军第11纵队的命令。其下辖的第13、14、15团以及淮南独立第5团,分别改称为第31、32、33、34支队(各支队的番号尚未正式启用,故仍沿用原团的称呼)。进入10月,17、18日,敌军主力整编第74师将两淮的防御任务移交给整编第28师。19日,师长张灵甫率领整编第28师及所属的第192旅,合计四个旅,约三万余名士兵,兵分三路向涟水发动进攻,其意图在于巩固两淮地区,并企图占领苏北全境。
为抵御敌军北上侵扰,确保华中后方的安全与山东的顺利转移,第十一纵队被调至涟水地区。在此,他们与第十纵队及淮南第六旅紧密协作,全力构筑防御体系。其中,第十五团肩负起守卫涟水城的重要使命。面对敌军重兵压境,华中野战军前指下达了严令,要求第十一纵队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守卫阵地。与此同时,主力部队第一师和第六师被命令日夜兼程南下,旨在将敌军整编第七十四师彻底歼灭于涟水城南的废黄河两岸。
22日凌晨,西路、中路及东路国民党军,在十余架战机的支援下,协同发起了猛烈攻势。中路敌51旅调集数十门火炮,对我涟水城南门渡口至城西南谷咀一线阵地进行了猛烈的炮轰,随后,一个连的兵力携带十余只橡皮船,试图强行渡过废黄河。我坚守该阵地的15团1、2营战士,面对地堡和战壕几乎全部被摧毁的困境,依然顽强抵抗,击毙了大量敌人,成功挫败了敌军两次强渡企图。敌人愈发疯狂,对我阵地进行狂轰滥炸,并投入更多兵力再次尝试强渡。我军阵地浓烟滚滚,如同一片火海,地堡坍塌,战壕被夷为平地,战士们被泥沙掩埋。我军伤亡惨重,有的连排仅剩十余人。然而,勇士们从泥沙中奋力爬起,顾不上包扎伤口,便投入到反击中。弹药耗尽后,他们以刺刀、枪托、洋镐等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战斗持续至下午18时,南门渡口阵地最终被敌军突破,敌人如同潮水般涌向北岸,凶猛地向渡口两侧扩张,占领了北岸的第一道河堤。我15团1营和预备队独5团立即对突破口进行反击,从茭菱迅速赶到的13团全体投入战斗,成功封锁了突破口。立足未稳的敌军慌忙撤退至渡口附近的河滩上,在南岸炮火的支援下挖掘战壕固守,并紧急抢建浮桥。我军也迅速修复第二道大堤和护城堤的工事。
涟水战役纪念碑。
涟水城南门激战正酣之际,东路之敌57旅亦展开了猛烈攻势。22日的清晨,敌人强行突破,将我11纵14团2营阵地一分为二,进而攻占了我军前沿阵地小茭菱。面对这一险恶局势,14团凭借村落的掩护,坚守“人在阵地在”的坚定信念,英勇顽强地进行了抗击。随着战况稍有缓和,14团接到了撤过河北、支援涟水城的命令。我10纵迅速接替14团的防务,并在当晚组织了强有力的反击,成功将企图楔入阵地的敌人驱逐出境。在西线,我15团2营和3营接连挫败了敌58旅的多次进攻,将敌人阻于带河镇与谷咀之间。
在15团的伤亡情况较为严重的情况下,部队于当晚接到命令,开始向西方收缩阵地。南门渡口至杂姓庄这一区域,则由13团和独5团接手防守。13团在城西南角的妙通塔上部署了三挺轻重机枪,成功控制了整个城市的制高点。
23日,敌74师在空中与炮火的支援下,持续强行渡过废黄河,对我第一道防线发起猛攻。北岸渡口之敌向西侧发起攻势,而谷咀方向的敌人则向东进攻,战况异常惨烈。面对两面夹击,我15团3营浴血奋战,伤亡持续上升。9连阵地被突破后,敌人趁机向两侧扩张。我军随即撤退至第二道大堤进行坚守。敌人继续猛攻,我13团、独5团、15团全力展开反击。妙通塔上的轻重机枪凭借高地优势,成功切断敌人后续渡河部队。下午16时,张灵甫指挥茭菱一线的57旅171团对涟水城发动总攻,我军多个阵地爆发了白刃战。在15团3营7连子弹耗尽后,士兵们甚至拿起40多把农用铁叉与敌人拼杀,成功击退了突入阵地的敌人。激战至黄昏,敌人突破我城南、城西南的第二道大堤阵地,逼近城垣,并有一支加强连的兵力趁乱混入城内。
涟水城形势岌岌可危!11纵司令员成钧迅速下达命令,让刚从茭菱急速赶到的14团立即入城,作为反击的预备力量。同时,他严令其余各团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将敌人阻挡在城外。此刻,战斗已进入激化阶段,即便轻伤员也纷纷拒绝退下火线,毅然拿起武器,投身到激烈的战斗中。
1946年10月,《东北日报》盛赞“涟水保卫战”的辉煌胜利。
23日下午,华中野战军的主力部队第六师第十八旅抵达涟水城北,随即在夜幕降临之际,与第十一纵队携手发起反击。18旅与15团从城西北、西南方向发起攻势;13团、独立第五团则对南门正面之敌发起了猛攻;14团则负责围剿潜入城内的敌军。经过一番激战,我军成功夺回了第二道大堤阵地。随后,第六师第十六旅抵达战场,我军东西夹击,将占据第一道大堤的敌军压缩至渡口、吴庄一线的河滩地带。同时,14团第一营也成功全歼了潜入城内的一个加强连敌军。
24日凌晨,我华中野战军的主力部队,包括1师、13旅、9纵等,相继抵达涟水城周边地区。与此同时,敌74师的三个旅团正在全力猛攻。双方在涟水城南门至谷咀、大关段沿废黄河大堤展开了殊死搏斗。从拂晓至下午4时,我军顽强击退了敌方的多次攻势,迫使敌人退守至滩头阵地。当晚,我军主力部队对北岸的敌军发起了全面反击,其中11纵和6师16旅正面向南发起攻击。经过数小时的激战,敌74师遭受重创,大部分敌军溃不成军,向南岸撤退,南门大堤完全落入我军手中。25日清晨,我军再接再厉,攻克了带河镇,并歼灭了敌军两个营的大部分兵力。在此期间,张灵甫指挥的整28师192旅被调至涟水城正面,集中兵力火力发动了新一轮的总攻。面对失去的第一道大堤阵地,我军坚定誓言,绝不退让,奋勇抵抗,成功击退了敌军的进攻。
26日,敌方无力再发起攻势,我方则集中兵力,于18时对北岸桥头堡及吴庄的顽固敌军发起了围剿。经过一夜激战,至次日黎明时分,敌军已被彻底歼灭。至此,黄河北岸的敌军已全部被清除。我军趁胜追击,向钦工、马厂等地发起进攻。敌军全线溃败,张灵甫率领的74师逃回淮阴,标志着第一次涟水保卫战的胜利圆满结束。
在这场战役中,我军共击溃敌军9000多人,其中11纵队歼敌超过4000人,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老五旅”展现了英勇无畏、坚韧不拔的战斗作风,其精神风貌在危机关头尤为凸显——不怕牺牲,奋勇向前,誓与阵地共存亡,彰显了该部队的大无畏战斗精神。
莱阳苦战
1947年12月初,鉴于巩固后方基地、清除胶东内地残敌、拓宽山东战局的迫切需要,华野山东兵团毅然决定,由第7纵队担任先锋,并增派第13纵队一部协同作战,共同进攻莱阳。
莱阳,地处胶东半岛的交通要冲,历来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此处守军由整编第54师第36旅的第106团和第108团第1营,以及105毫米榴弹炮和75毫米山炮各一个连组成,共计3000余人。此外,还有保安大队和还乡团等约2000余人,孤立无援。第36旅在敌54师中战斗力颇强,装备美械,且曾参与远征军入缅作战,解放战争初期未曾遭受重创,擅长组织炮火,防御顽强。而土杂部队战斗力相对较弱,但在政治立场上却异常反动。在我军进攻莱阳之前,守敌已对防御工事进行了两个多月的修缮和加固。
我部7纵承担了攻城重任,同时配备了榴弹炮连和13纵队的重迫击炮连。部队于12月3日逼近莱阳城下。翌日黄昏,7纵发起了一场突袭,19师负责攻击西关,20师负责南关,而21师则进攻东关。我军迅速切断了城外围敌与城内敌军的联系,然而在清扫敌外围据点和四关的过程中,我们整整耗费了三天时间,代价高达近2000人。特别是20师负责的南门,在解决守军106团的一个排并俘虏了500多名还乡团成员后,遭遇了敌军106团1营的猛烈反击,甚至陷入了白刃战。直至8日凌晨,我军才终于占领了四关,除了留下一部分兵力继续清理个别外围据点外,主力部队开始进行攻城的准备工作。
第七纵队由于缺少必要的攻坚武器与手段,不得不依赖坑道爆破与炸药包战术来攻城。第20、21师分别在城南和城东城墙下展开了坑道作业。敌军持续集中炮火,轮番对四关的我国阵地进行猛烈轰击。鉴于未能充分重视防炮工事的构建,我方伤亡人数超过一千人。
在莱阳战役爆发之际,7纵20师正准备对敌军南门发起猛攻。
敌援军已与我阻援部队交火,为赢得宝贵时间,彻底歼灭莱阳之敌,山东兵团首长果断决策,未待坑道工程完全竣工,便下令提前展开攻城作战。9日凌晨2时,7纵各师齐头并进,发起猛攻。20师率先利用坑道进行爆破,但由于坑道尚未延伸至城墙,爆破未能奏效。在火力支援下,突击队强行攀爬城墙,却遭遇敌军密集火力的猛烈阻击,损失惨重。拂晓来临前,60团成功从南门以东突破防线,58团紧随其后,相继涌入。21师和19师部队也先后从东、西门突破城防,与守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巷战。当日中午,20师攻克了城内敌榴弹炮阵地,全歼敌军一个连,缴获榴弹炮两门。莱阳城防被我军突破后,守敌106团迅速收缩兵力,残敌千余人悉数退守至城隍庙核心阵地,严密防守。
城隍庙位于城东北隅,地势峻拔,俯瞰全城。其东北、正北至西北三面,均被深达丈余的护城水塘所环绕,工事坚固,火力部署严密,能够互相支援,并配备了夜间射击设施。敌军在南墙易受攻击的正面及其左右两侧,挖掘了宽阔而深邃的战壕,壕沟中央还构筑了一座巨型碉堡。9日夜间,第七纵队部署第十九师对城隍庙西南的县政府发起攻击,第二十师从南向北推进,第二十一师则从东北向西南展开攻势,对城隍庙发起了全面进攻。
凌晨10点,我军对城隍庙发起了全面攻击。各突击队犹如猛虎下山,从民居的街巷中突然跃出,以集束手榴弹开道,勇猛地跳入壕沟,然而在敌暗堡的猛烈火力下,他们一个个倒下,无一幸免于敌隐蔽火力点的致命打击。经过一天的休整,11日凌晨,20、21师再次发起猛攻,尽管他们成功跨越了外壕,攀上了城隍庙的围墙,但登上的战士们随即陷入了四面八方的交叉火力网,纷纷坠落壕沟。面对部队伤亡惨重的情况,7纵司令员成钧在黎明时分下令暂停进攻。在我军连续两次进攻受挫,且敌援军迅速迫近的紧急时刻,11日清晨,山东兵团首长向7纵下达了严令:务必在晚餐前攻克城隍庙!7纵随即重新集结兵力,发起了五次攻击,但均以失败告终,部队遭受了严重损失。据20师60团政委谢雪畴事后回忆,仅该团伤亡就高达700余人!
城隍庙久攻不下,山东兵团遂决定派遣13纵37师接替7纵执行攻击任务。自12日起,37师连续发起了三次猛烈的攻势。在炮兵部队的全力支援下,该师集中了所有轻重机枪、迫击炮以及威力巨大的炸药包,将敌军困于火海与弹雨之中。尽管我方突击队遭受了惨重的伤亡,但他们依然英勇无畏,前赴后继。终于在14日凌晨,成功攻克了城隍庙的核心阵地。守敌106团的团长胡翼烜仅带领17人突出重围,向北逃窜。
历经10昼夜的激战,我们攻克莱阳城,全歼守敌五千余人,然而代价亦惨重,我方伤亡高达七千七百余人,实为一场惨烈的胜利。在此次战斗中,7纵20师击毙敌人两千余人,自身损失亦不逊于敌人。在最为激烈的关头,全师轻伤员毅然投身战场,视死如归,奋勇冲锋,展现了无畏的英勇和坚韧不拔的精神。
血战大王庄
1948年12月3日,华东野战军第七纵队奉令挺进至大、小王庄以南地区,投入了对敌黄维兵团的总攻。大王庄坐落于黄维兵团核心阵地双堆集的南侧,该阵地由第18军118师33团(不含第一营)防守,该团素有“老虎团”之称,由经验老道的战士们组成,战斗作风凶猛且坚韧不屈。围绕这一村庄展开的反复激战,成为了淮海战役中最为惨烈的歼敌战役之一。
12月9日夜晚,我7纵以第20师的第58、第60团对大王庄发起了猛攻,与此同时,第19师加强第21师的第61团亦对坚守小王庄的敌军第85军的第23师发起了突袭。下午5时,我军炮火轰鸣,全面开战。在炮火尚未对敌军纵深形成有效覆盖之际,58团的第4连便勇猛冲击,迅速占领了大王庄西侧的第一个地堡群。随后,该连与紧随其后的第6连并肩作战,迅速突破敌阵,深入敌后。在此过程中,该团第3营在左翼迂回的第4连一个班的配合下,也迅速攻占了大王庄西侧的第二个地堡群,继而又突破了敌阵西北角的主阵地,与第2营并肩作战,深入敌军腹地。而第60团的第3营第9连和第2营第5连则分别攻占了大王庄西南和正南的两个地堡群,第7连则从这两个地堡群之间直接突破敌阵的主阵地。随后,第3营向北推进,第2营向东挺进,成功与第58团建立了联系。至晚上7时10分,第20师成功占领了大王庄,并俘虏了敌军第3营营长以下700余人。晚上7时30分,第20师以第59团负责大王庄的守备,并着手加固工事。第58、第60团则集结于大王庄东北角,为攻击尖谷堆做好了充分准备。
攻克大王庄,对黄维兵团的核心阵地构成了严重威胁。10日凌晨0时30分,敌人集中火力对大王庄发起了猛烈的反击,短短40分钟内,弹雨如注,我20师部队遭受了重大伤亡。随后,敌人派出一个营试图反攻大王庄,但被59团成功击退,俘虏敌人50余名。凌晨2时,经纵队批准,20师决定暂时推迟对尖谷堆的攻击,仍由59团坚守大王庄阵地,而师主力则撤至大王庄以南,做好应对敌人反击的准备。58团的一部在周尹庄北侧占领了阵地,监视赵庄的敌人,并为59团提供支援。负责统一指挥中野6纵对黄维兵团作战的首长,为了应对敌人的反击,将16旅46团调来加强华野7纵的力量,7纵随后将该团划归20师指挥,并于10日凌晨前抵达周尹庄东侧的交通壕内集结待命。与此同时,19师对小王庄阵地发起了攻击,在突破前沿并向纵深推进的过程中遭遇阻碍,至10日凌晨前停止了攻击,转而控制前沿地堡群,与敌人形成对峙。
10日晨7时30分,敌18军军长杨伯涛将118师可用兵力全部集结,并配属11师一个团,在18军全部火力和85军野炮营以及7辆坦克的全力支援下,分三路对大王庄发动反击。7时40分,敌军从东、北两侧突入庄内。我军59团与敌展开激烈争夺,至8时20分,成功将敌军主力驱逐出庄。在此过程中,20师紧急调动60团1营和中野46团主力,通过马小庄北部的交通壕向大王庄增援,同时46团另部留驻周尹庄东侧,预备由西向东参战。9时40分,敌军两个团再次向大王庄发起猛烈攻势。由于增援部队尚未抵达,阵地一度被敌突破,59团在顽强抵抗后,不得不撤退,通向大王庄的交通壕也因此被堵塞。战斗中,59团参谋长周连三英勇牺牲。10时20分,20师指挥46团首长统一调度该团主力、60团1营和59团由南向北撤退,同时58团指挥46团另一部由西向东发起反击。11时前后,经过一番激战,南北部队成功攻入大王庄内,夺回庄南阵地。而由西向东的部队则攻至庄沿,占领大王庄西南部,与敌对峙。下午3时,敌军以坦克和火焰喷射器为先锋,再次向我军发起猛攻。我军各部虽顽强抵抗,但因弹药耗尽,不得不退至庄外沿坚守。46团一个连被围困在庄内,60团1营则被压缩在庄沿的几个地堡群中,独自坚守。敌军反扑部队疲惫不堪,无力再进行冲击。黄昏时分,20师重新组织60团主力发起反击,敌军惊慌失措,大王庄再次被我军夺回。
大王庄战场的殊死搏斗,令坚守小王庄阵地的敌军深感震慑。10日的午后,敌军派出代表与我19师进行洽谈,表示愿意投降。当晚20时,敌军全面缴械投降。成功夺取大、小王庄,等于在敌军黄维兵团的防御核心阵地上撕开了一道裂口,对全歼该兵团残余势力起到了关键作用。
湾沚遭遇战
1949年4月,百万雄师齐聚长江北岸,整装待发,准备渡江作战。三野25军肩负着从皖南西起大套沟至东至鲁港段的突破任务。其中,主力74师,被誉为“老五旅”,作为军中的第一梯队,负责在从大套沟向西至茶棚村的一线上,突破约7公里宽的江防,该段江面宽度约为2至3公里。敌军88军313师据守此处,沿江构筑了以地堡为核心的野战工事。
74师兵力分为两个梯队,220团、222团以及75师的223团构成了第一梯队,而221团则构成了第二梯队。在4月20日的晚上20时30分,借助我方强大的炮火支援,220团的第1、2营,222团的第2、3营,以及223团的第1、2营,乘坐一百多艘木船奋勇向前。在强渡过程中,南岸的敌军机枪和炮火向我方猛烈射击,同时,从上游逃至下游的敌舰也对我方的木船进行拦截和撞击。我方的突击部队毫不畏惧,奋勇还击。到了21时,第一梯队陆续抵达岸边,成功占领了滩头阵地。220团的第4、6连率先涉水登陆,攻占了位于大场和夏家湖的江岸阵地,并击毙或俘虏了敌军两个连。此时,敌军开始向汪家套撤退,我方的第6连主动出击,抓住有利时机,在4连的协助下,迅速发起攻击,经过半小时的激战,全歼了守敌的一个营,为后续部队的顺利登陆发挥了关键作用。战后,这两个连队被25军授予“渡江模范连”的荣誉称号。在占领汪家套之后,我方的各突击营纷纷抢占了滩头阵地。到了21日的拂晓,74师的主力部队成功渡过长江,控制了横山、岳山等战略制高点。上午9时,我方成功占领了羊山尖,顺利完成了渡江作战的第一阶段任务。
4月21日的夜晚,我军成功实现了对长江防线的全面突破。翌日,沿江的敌军防线迅速土崩瓦解,全面溃败。依照既定作战计划,74师从小淮窑出发,绕道至湾沚以南,迅速攻占湾沚,并夺取了里头桥,与友军协同作战,成功切断了南京和镇江逃敌的后路。
抵达湾沚的部队包括驻守芜湖的第20军以及从南京溃败的第99军等部,正准备向宣城、广德方向撤退。74师决心拖住敌人,待军主力抵达后,集中力量围歼敌军。敌人凭借着兵多势众,派遣两个团向我军猛烈进攻,企图突破防线南逃。敌人如同乌云压顶,如潮水般涌来,74师的勇士们在滂沱大雨中,不顾疲惫与饥饿,无畏伤亡,英勇奋战。坚守螺丝窝、山头上村的220团2营以及坚守十字路的222团2营,顽强阻击敌人,给敌军造成巨大伤亡,击退了敌军多次狂妄的进攻。敌军焦急万分,调动三个团的兵力连续冲击,我军则沉着应对,采取正面拦截、两侧夹击的战术,再次击退了敌军的多次冲锋。
◆我军25军74师成功横渡青弋江,紧随其后,持续对敌军进行追击。
24日清晨10时,74师对部署进行了调整,220团2营转至骆坝周与皂角树一线。面对敌人猛烈的炮火轰击,敌军以三个多团的兵力对该阵地发动了多次猛攻,但均被我军击退。最终,在“督战队”的驱使下,敌人如潮水般涌来,我2营阵地形势变得岌岌可危。在此危急关头,221团3营迅速介入支援,沿着潘家场向十字路迅猛进击,成功击溃敌军。在221团7连的协同下,220团2营全歼突入之敌,稳固了阵地。战斗持续至下午2时,敌军遭受了惨重损失。25军把握住有利战机,决定指挥74师和75师合力围歼湾沚之敌。74师负责正面坚决阻击敌人,而75师则需以最快速度插入敌后,与74师形成合围之势。下午2时,我军各部在滂沱大雨中,踏着泥泞的山丘小径,提前抵达预定阵地,将敌人围困在五里墩、查山头、老旗千、朱村、双池塘等方圆仅五、六平方公里的椭圆形山洼内。15时,总攻开始,我军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敌军猛烈压缩,湾沚上空硝烟弥漫,枪炮声与“缴枪不杀”的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敌军四面受敌,伤亡惨重,经过激战3小时,战斗最终结束,共歼灭敌20军主力、99军一部、保安4旅、联勤总部等敌军官兵1.3万余人,并击毙了敌20军军长杨干才。
在湾沚遭遇战中,74师于对敌情缺乏充分了解的情况下,匆忙投入激战,战斗过程艰苦卓绝,屡经波折。然而,该师凭借顽强的阻击精神和勇猛的攻击技巧,成功抵御了敌军四倍于我方的压力。最终,在兄弟部队的协同支援下,全歼敌方部队,树立了以少胜多、快速歼敌的典范。
1952年7月,74师正式转隶至第24军,并进行了全面的整编工作。其中,221团被解散,其成员分别编入220团和222团。而原75师的223团(即之前调出的老5旅14团)则重新回归74师的编制,并更名为新221团。与此同时,27军的81师炮兵团也改编为74师炮兵团。同年9月,74师随24军一同开赴朝鲜参战。在朝鲜战场,74师参与了平康前线的坚守作战以及1953年夏季的反击战役等,累计共歼敌超过12,000人。至1955年10月,74师圆满完成任务,光荣回国。
在和平建设年代,“老五旅”以严苛标准锻造部队,陆续投身于华北抗洪、北京十三陵水库的建造、全军大比武、唐山地震救援、国庆35周年阅兵式、滇越边境侦察作战、科技强军、首都防空联合演习等多项重大任务,均表现出色,塑造了威武之师、文明之师、正义之师的崇高形象。1964年的全军大比武中,涌现出了荣获总参一等奖的“徐国栋班”(222团7连7班),该班在“步兵班十项全能”比武中脱颖而出;还有师侦察连,凭借侦察兵专业比武的冠军成绩,荣获北京军区颁发的“捕俘技术标兵连”荣誉称号。1980年,郭述申、方毅、周骏鸣、赵启民等老首长莅临“老五旅”视察,对部队赞不绝口,称其为“能攻善守的英雄师,艰苦奋斗的精神依然保持”。
自1939年“老五旅”成立以来,该部战绩斐然,孕育了“一等功臣团”、“渡江模范营”、“开路先锋连”、“卫国先锋连”等近百个英雄集体,以及以全国战斗英雄周建华、刘仁香、韩安才、华东一级人民英雄武广臣、章永华等为代表的400余位英勇模范与功臣。这支英雄部队英才辈出,更培育了大量军事家、政治家与艺术家。据不完全统计,在“老五旅”工作过的老同志中,有军或省(部)级以上干部100余人。仅1955年授衔,就有10余位中将、20余位少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