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场惊魂一幕:小战士送炮弹,发现扛枪的师长是“死了19年”的亲爹!
1951年朝鲜战场,炮弹横飞,尘土漫天。 一个小战士颜邦翼,咬着牙在壕沟里来回扛炮弹,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别倒下。
突然,他眼角瞥见一个军官的背影,整个人定住了:那身姿,硬朗的肩线,怎么跟他兜里那张磨烂的老照片那么像? 照片里的人,是他爹——那个被家里人念叨着早就牺牲在革命路上的爹,颜伏!
是眼花了? 还是硝烟熏迷糊了脑子? 这小子攥紧口袋里的照片,心里翻江倒海:爹不是死了快20年吗! 眼前这位大步流星的炮兵师长,真是我亲爹?
1951年,朝鲜的夏天热得邪门,本该来的雨季迟迟不见影子。 干巴巴的山坡上,尘土积得老厚,炮弹炸起来,灰蒙蒙一片,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敌人的炮跟催命符似的,一阵接一阵,轰隆隆响个不停。 战士们猫在壕沟里,趁着炮声停歇的一丁点儿空当,抓紧喘口气,下一个炮火随时可能砸到头顶。
颜邦翼就在这鬼门关前头晃悠。 他顾不上怕,也顾不上想明天,一门心思就是跑快点,再跑快点,把这要命的炮弹送到前线需要它们的地方。 每跑一趟,都感觉脚底下像踩着棉花,腿肚子直打颤。 衣服早被汗水和尘土糊住了,黏在背上,又沉又闷。
有一天,他扛着沉重的弹药箱往后撤补给线的方向走。 正埋头赶路呢,眼角突然扫到侧前方有个穿着军大衣的身影。 那人步子迈得很大,腰杆挺得笔直,尤其那肩膀,线条硬得很。 就这一瞥,颜邦翼心里“咯噔”一下。 太像了! 跟他娘藏了十几年的那张发黄的旧照片上的那个人,像到了骨子里!
颜邦翼像被钉在了原地,炮弹箱差点脱手。 冷汗唰一下冒了出来,手心却是滚烫的。 他使劲眨了眨被烟灰熏得发涩的眼睛,以为自己被炮火震晕了头出现了幻觉。 他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死死摁在军装口袋里。 那地方,硬硬的,揣着他从小看到大的那张照片——他几乎认不出来的父亲颜伏唯一的影像。
幻觉? 不可能! 照片没骗人! 那走路的姿态,那身形,钻进颜邦翼脑子里二十年的模糊影子,一下子全清晰了! 他挪不动步子,生怕自己一动,那个背影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在漫天烟尘里。 旁边的战友看着走神的他,急得吼了一嗓子:“邦翼! 发什么呆! 不要命啦? 快跟上! ”战友的大嗓门把他猛地惊醒,脚下跟着一乱,一个踉跄,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个跟头。
照片上的颜伏,年轻,带着一股子书生意气,也有一股子拧劲儿。 邦翼小时候,晚上常窝在娘怀里,听她一遍遍讲:“你爹啊…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家里在梁山也算体面,他偏要走那条危险的路…”讲他是怎么从成都跑到北平,是怎么放着舒坦日子不过,铁了心要去“闹革命”。 可革命路不好走,危险的很哪。
娘总说爹有“大志向”,为了这个志向,什么都能豁出去。 邦翼其实不太懂啥叫志向,只知道隔壁的小孩出门都有爹扛着抱着,他就没见过他爹。 家里就剩他和娘,日子越来越紧巴。 村里人说闲话,娘硬扛着。 等抗日胜利那会儿,邦翼心想着爹该回家了吧? 可盼啊盼,盼穿眼也没人影,等来的又听说国共打仗了,爹的消息彻底断了,大家背地里都说,肯定是人早就没了,回不来了。
邦翼慢慢长大了,心里那股劲儿也上来了。 爹是生是死,他得弄个明白! 爹能去为国家拼命,他颜邦翼也能! 憋着这一口气,他报名参了军,来了朝鲜。 他倒不指望靠爹,爹是谁? 姓啥叫啥? 早成一纸牺牲证明了。 他就是想证明,他颜邦翼不是孬种,离了爹娘也能活出个人样,为国尽忠!
在朝鲜的前线,信息比炮弹还乱。 颜邦翼没胆子,也没机会直接跑到师部去问:“师长您是不是颜伏? ”打听个师长名字也怕惹人猜疑。 他只能趁平时搭伙吃饭、一块儿猫坑道躲炮火的工夫,拐着弯地跟战友们闲扯几句。 有次装作无意,随口问一个老班长:“嘿,咱们这炮兵师长看着挺厉害,啥来头啊? 姓啥? ”
那老班长也是个爽快人,立马回道:“颜伏师长啊! 咱们七师的头儿! 你不晓得? 他那威名可在咱们这儿响当当! 当年打莱芜打淮海…”班长接下去的话,颜邦翼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脑袋里像炸了一个雷,耳边全是嗡鸣声,浑身的血直往脸上涌,滚烫滚烫的。 他死死攥着口袋里的照片,手指甲都快把照片抠出洞来了。 天哪! 颜伏! 真是这名字! 他没听错! 这师长,真是他那个“牺牲”了十九年的亲爹? 巨大的冲击让他手脚发麻,嘴唇哆嗦着,喉咙发干发紧。 冲上去认? 万一搞错了咋办?
万一爹有纪律不允许咋办? 万一…万一这只是个巧合? 混乱的思绪
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只能在人群里死死盯着那个指挥若定的颜伏,把冲到嘴边的话又死死咽了下去。 他得找个机会。
激烈的战斗渐渐平息。 阵地上的硝烟没那么浓了。 颜邦翼终于等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他磨磨蹭蹭地挪到了师部附近。 空气里安静得吓人。 他那颗心七上八下,都快跳出来了。 远远看见那个叫颜伏的师长在,他深吸一口气,鼓足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一点一点蹭了过去。
腿像灌了铅。 到了颜伏面前,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得死死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他抖抖索索地把手伸进军装最里面的口袋,摸出那张被汗水浸染得发软、几乎要破碎的照片。 他低着头,胳膊伸得直直的,把照片递到颜伏眼前。 手抖得厉害,照片跟着直颤悠。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周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颜伏,这位以严厉和不苟言笑闻名的将军,盯着这张破旧的照片,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他皱着眉,似乎有点困惑,这人怎么回事? 给他一张旧照片? 他伸手想拿过来仔细看看。 照片翻了个面,露出了背后娟秀的字迹和照片上年轻自己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颜伏的手猛地顿在半空中,眼睛骤然瞪大! 他一把抢过照片,手指颤抖着摸过照片的边缘,又猛地抬头,死死盯住眼前这个满脸尘土、紧张得汗流浃背的小战士。
这张脸…这眉眼…一种遥远又刻骨的亲昵感像电流一样击中了他。 颜伏整个人都在发颤,原本刚硬的嘴唇哆嗦着,眼圈一下就红了,一层浓重的水汽瞬间蒙住双眼。 他把照片攥得死紧,几乎要把它捏碎,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和巨大的震惊:“邦翼? 你…你是…邦翼? ! 我的儿? ”
没人知道那一刻父子俩心里涌过的是什么样的滔天巨浪。 震惊、狂喜、难以置信、十九年无处寄托的思念与愧疚、瞬间涌上的委屈…所有的情绪轰然碰撞。 没有电影里那种冲上去的抱头痛哭。 穿着军装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指挥千军的将军,一个是运送炮弹的小兵,就那么定定地站着,望着彼此。
泪在颜伏眼中打转,他喉咙堵得厉害,除了那一声呼唤,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 颜邦翼想答应一声“爹”,可那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如同生了根的石头,噎得他胸膛剧烈起伏,鼻腔酸涩得发疼,视线迅速模糊一片。 周围有军官有战士,但没人上前打扰。 谁都没见过师长这样失态。 这极其私密的重逢场面,在肃杀的战场上,显得既尴尬又无比珍贵。
战争结束,这对幸运重逢的父子回到了国内。 颜伏凭着赫赫战功,当上了济南军区的炮兵司令员。 铁打的军营练就他钢铁般的意志,也把严厉刻进了骨子里。 将军的家里,可没什么温情脉脉。 他对儿子颜邦翼,比对普通军官还严格。
家里小小的客厅,规矩跟军营里一样,一板一眼。 老颜觉得儿子既然是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就得时时紧绷着那根弦。 他有时故意考邦翼:“炮兵操典第几条是什么? 背! ”邦翼要是背得磕磕巴巴,或者哪件事办得不够利索,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就你这样? 连走个队列都拖泥带水! 像什么样子! ”那声音,跟吼手下的兵没区别。
邦翼也是个倔脾气,面上不说,心里一百个不服气。 小时候没爹管,现在突然蹦出个爹管得比谁都严。 凭啥? 他觉得自己够努力了。 想顶嘴,一抬眼看见父亲那头白发和眼神里的不容置疑,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憋屈! 好几次他都想甩手走人,可再想想战场上那张含泪的脸…哎,算了! 认吧! 谁让他是自己老子呢。
颜伏在部队里威望极高,被人恭恭敬敬地称为“司令”。 但这位司令身上一点架子都没有,干起事来比小伙子还拼命。 他整天琢磨着怎么让炮打得更准,怎么让部队现代化。 公家的事,芝麻绿豆大他都要亲自过问。
不光部队的事,老百姓的疾苦也挂在他心上。 听说哪个农村缺水,他不顾旁人劝阻,翻山越岭去实地查看,拄根树枝当拐杖,爬得气喘吁吁。 回来直接把自己的工资拿出来派人去买果树苗。 “送给他们栽上! 没水源就多种树固土! 长远看有用! ”他这么跟秘书说。 这事儿他压根不让宣传,认为这根本不值一提。
冬天到了,济南冷得厉害。 军区仓库有崭新的棉军大衣。 颜伏却找来旧衣服布料,跟老妻在家灯下戴眼镜自己一针一线地缝。 手指头给针扎了好几个眼儿。 缝好了,亲自打包送到附近困难的村子去。 部队里有些人笑话他:“司令咋还干这活儿? 太掉价了吧? ”颜伏头都不抬:“你懂什么? 群众看着呢! 我们穿上军装是兵,脱了军装也是个普通人! 老百姓能穿旧棉袄,司令怎么就穿不得了? ”这话传开,笑话他的人也不吭声了。
济南要建一座气派的“英雄山革命烈士纪念塔”。 这事儿,又成了颜伏心头一件顶顶重要的大任务。 指挥部里天天能看见他发号施令的忙碌身影。 图纸他要亲自审,地皮他要亲自跑。
施工期间,老天爷不给面子,瓢泼大雨哗哗往下倒。 工地上泥泞得要命,一脚下去能陷到脚脖子。 旁人都劝:“首长,雨太大了,等天晴再去吧,危险。 ”颜伏瞪着眼:“等? 我等得了,地下躺着的英雄能等吗? ”披上雨衣就冲进雨幕里,胶鞋陷进泥潭拔不出来,他一狠心,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冷浑浊的泥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满场巡视。 雨水顺着军帽帽檐淌到他脸上,肩膀上湿透一片,他毫不在乎。
塔一点点从图纸竖立起来,越来越高。 颜伏的心气也越来越高。 终于到了纪念塔主体落成的关键节点。 那天天气出奇的好。 阳光照在刚完工的塔顶上,熠熠生辉。 塔体上巨大的“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的金色大字,闪闪发光。 颜伏仰着头,站在塔基下,一动不动,就那么凝望着。 周围的人都不敢打扰他。
他看得那么入神,那么用力,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自己骨头里去。 好半天,他才像突然醒过来一样,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声音很大,里面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用力地拍了拍塔身上冰凉坚硬的花岗岩基石,胸腔里的共鸣让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穿透力:“同志们! 记住! 这些,躺在这里的! 这些人! 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根啊! ”那吼声在空旷的烈士陵园上空震荡,传出去老远老远。